《经济学人》封面文章｜川普的“首席破坏者”，马斯克的机遇和危险

2017 年，埃隆·马斯克称唐纳德·川普为“骗子”和“世界上最会吹牛的人之一”。现在，他在海湖庄园被称为“埃隆叔叔” ，是候任总统的核心圈子成员。本周，他们一起观看了火箭发射。世界顶级政治家和世界首富的联盟创造了一种权力集中，双方都希望利用这种权力产生爆炸性的影响：以增长的名义削减官僚主义、摧毁自由主义正统思想和放松管制。

川普有权力进行这样的颠覆。尽管美国经济实力雄厚，但大部分普通民众、华尔街和硅谷民众都对政府的挥霍无能感到失望。他们有理由感到失望。政府需要彻底改革。然而，马斯克领导的改革可能会给美国带来新的问题：一个易燃、腐败的寡头政权的出现。

在帮助川普赢得大选的几周后，马斯克已攀升至权力的顶峰。这位候任总统任命他为一个新的顾问机构DOGE主管，负责削减开支。马斯克已与外国领导人保持联系，并游说任命内阁成员。这几乎不是大亨第一次在美国拥有非凡的影响力。在 19 世纪，强盗大亨如约翰·洛克菲勒主宰着经济。在 20 世纪初，当美联储尚未成立时，约翰·皮尔庞特·摩根 (John Pierpont Morgan) 独自担任中央银行。

马斯克的公司比 19 世纪和 20 世纪的大型垄断企业更具全球性，如果以利润与GDP之比来衡量，它们的规模则更小。马斯克公司的市值仅相当于美国股市的 2%。其主要部门包括电动汽车公司特斯拉、卫星通信和火箭业务 SpaceX、前身为 Twitter 的 X 和人工智能初创公司 xAI，后者在本周的一笔交易中估值 500 亿美元。这些公司的市场份额大多低于 30%，而且面临着真正的竞争。《经济学人》估计，马斯克 3600 亿美元个人财富中的 10% 来自与山姆大叔的合同和赠品，15% 来自中国市场，其余部分则分配给国内和国际客户。

马斯克的与众不同之处还在于他是一个颠覆者。马斯克公司的大部分业务不是利用垄断来提高价格，也不是建立稳定的银行体系作为金融基础，而是利用技术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中削减成本。这种颠覆是马斯克救世主意识形态的核心，在这种意识形态中，创新可以征服人类面临的棘手挑战，从气候变化到殖民火星。实现这些遥远的目标需要有不断重新思考工业流程的天赋。他对更自由行动的渴望有助于解释他对正统观念的蔑视，包括他所认为的觉醒的墨守成规。从允许国防公司操纵美国政府航天发射市场的官僚，到监管特斯拉工厂的加州官员，他认为国家是增长的障碍。

川普和马斯克都想颠覆整个联邦政府。马斯克表示，DOGE可能计划从 7 万亿美元的年度联邦预算中削减 2 万亿美元，并废除许多机构。人们很容易嘲笑这样的目标幼稚——2 万亿美元比政府的全部可自由支配支出还要多。但在预算赤字占GDP的 6%且债务接近 100% 的情况下，改革是必要的。摇摇欲坠的五角大楼机器正在努力适应无人机和人工智能时代。现任公司的游说有助于解释为何联邦法规已达到 90,000 页，接近历史最高水平。即使马斯克只实现了自由化政策的一小部分，美国也能从中获益良多。

但是，危险是什么呢？一是任人唯亲和贪污。这位当选总统是一位经济民族主义者，由于与中国的竞争、太空军事化和跨境虚假信息战，马斯克感兴趣的行业已成为战略重点。接近权力可能会让他扭曲法规和关税，并在从汽车和加密货币到自动驾驶汽车和人工智能等领域阻碍竞争对手。自 9 月初以来，马斯克公司业务的总价值已上涨 50%，达到 1.4 万亿美元，远远超过市场和同行，因为投资者押注其老板将能够从他与总统的友谊中获得超额租金。

与此同时，马斯克也可能会犯错，尤其是在他专业领域之外。他在外交事务上表现出了不稳定的判断力，对乌克兰的星链卫星服务的使用进行微观管理，并将□□的地位与夏威夷进行比较。他对聚光灯和阴谋的热爱以及社交媒体的漩涡令人担忧。他的 500 亿美元个人财富与□□有关，而特斯拉一半的生产都在□□，他显然是操纵的目标。

由于川普和马斯克的组合极易引发争议，他可能在开始之前就失败。下任总统喜欢招聘和解雇。这位科技大亨也会浪费高管和人际关系。硅谷自由主义和技术乌托邦主义与川普世界的伟大民族主义的融合本质上是不稳定的。改革政府需要耐心和外交，而这两者都不是马斯克的强项。

在另一个星球上

如果马斯克的政治生涯被证明是短暂的，它仍然可能产生两个持久的有害影响。其一是让政客们放弃改革政府。随着他的任命，这一目标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受到更多关注。但如果他推出一个半生不熟的计划，最终以惨败告终，解决支出问题的雄心将受挫多年。

另一个影响是使政客和大亨之间的勾结正常化。随着国家向贸易、产业政策和技术领域扩张，国家俘获的动机也在增长。与此同时，川普的方法涉及削弱旨在防止利益冲突的机构和做法。美国距离表现得像一个新兴市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如果寡头商业巨头习惯性地与占主导地位的政客合作，美国将遭受巨大伤害。这在过去是不可想象的；现在不再是了。■

《经济学人》｜马斯克和川普的兄弟情谊将走向何方？

Elon Musk and Donald Trump seem besotted. Where is their bromance headed?

插图：Blake Cale

在选举之夜的胜选演讲中，唐纳德·川普谈到了此类场合的大多数标准话题。他感谢支持者和员工，赞扬妻子和孩子，承诺对选民忠贞不渝。但他主要谈论的是埃隆·马斯克。他讲话的 17%（相当于他制定总统任期计划的时间）都用于谈论这位“超级天才”，他暂时放下了自己各项业务的管理工作，为川普的竞选提供帮助。他大肆宣扬马斯克的慷慨、效率，以及最重要的，他公司的技术实力：“这就是我爱你的原因，埃隆。”

世界首富马斯克和即将成为世界最有权势的川普正处于一段令人陶醉的兄弟情谊中。自大选以来，两人一直形影不离，马斯克陪川普前往华盛顿会见国会共和党人，川普则陪马斯克前往德克萨斯州观看马斯克旗下公司 SpaceX 制造的火箭试飞。

自称“第一伙伴”的马斯克似乎参与了总统过渡的每一个环节。他正在参加对内阁候选人的面试。他本人被任命为新成立的“政府效率部”（doge ）的联席主管，该部门旨在削减繁文缛节和浪费性开支。他加入了川普与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等世界领导人的通话。据《纽约时报》报道，他还独自进行自由外交，会见了伊朗驻联合国大使。

友情建议

人们很希望马斯克能为川普政府带来一些商业头脑和技术奇才。一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可以帮助减少美国庞大的预算赤字（约占GDP的 6% ），并彻底改革其往往笨重的官僚机构。但也有很多理由担心马斯克的崛起。肯定会存在令人不安的利益冲突：毕竟，由于许多讨厌的规则束缚着他的公司，马斯克部分地希望放松管制。批评人士还担心，美国政府可能会危险地依赖一个人，特别是在太空和卫星领域。马斯克涉足外交政策可能会危及他自己的商业利益和美国的外交目标。或许最紧迫的问题是，鉴于两人都以极度自负和经常与朋友和同事吵架而闻名，这种兄弟情谊能否持久。简而言之，一场影响全球的动荡心理剧已经准备就绪。

马斯克和川普都从他们的友谊中获益匪浅。据信，马斯克花费了大约 2 亿美元帮助川普当选，考虑到迄今为止竞选团队和外部团体宣布的总支出约为 11 亿美元（最终披露后，这一数字将上升），马斯克的这笔钱可谓是一笔巨款。马斯克在争取摇摆州选民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尤其是针对那些对政治不感兴趣的人。至少，这使得竞选团队能够将有限的资金转用于其他用途。这也可能有助于激发年轻人对川普的支持。川普在竞选宣传中强调自己作为商人的成功，显然对这样一位著名企业家的支持感到欣喜若狂。马斯克拥有政治人士青睐的社交媒体平台 X，并利用它为川普大力加油，这也是另一个意外收获。

利益朋友

这段兄弟情谊给马斯克带来的好处更大。自大选以来，占马斯克财富三分之二的电动汽车公司特斯拉的市值增长了 3000 亿美元。仅这一增量就相当于底特律“三大”汽车制造商通用汽车、福特和 Stellantis 市值总和的两倍多。尽管美国股市全线上涨，但特斯拉的涨幅更大（见图表）。由于马斯克拥有该公司约 20% 的股份，该公司股价的飙升使他的个人财富增加了 600 亿美元。马斯克投资组合中第二大公司 SpaceX 是私人控股公司，因此其价值的涨幅更难衡量。但有报道称，其股价也比大选前高得多。

图表：经济学人

投资者显然认为川普出任总统将对马斯克的公司有利。大致有三种解释。首先，政府是 SpaceX 的大客户，尤其是过去十年来，SpaceX 与政府签订了超过 150 亿美元的合同。NASA 占了其中的大部分，但有些交易是用于军事目的。SpaceX 与美国太空军（空军的小妹妹）签订了一项价值 1400 万美元的合同，通过其 Starlink 卫星网络为乌克兰武装部队和政府提供通信，直至 11 月 30 日。太空军还向 SpaceX 支付 7.33 亿美元，以将卫星送入轨道。五角大楼计划将 SpaceX 军事部门 Starshield 的 100 颗卫星纳入自己的通信网络。Starshield 还有一份价值 18 亿美元的合同，帮助秘密的国家侦察局建造间谍卫星。太空发展局有一份价值 1.49 亿美元的合同，通过激光在 SpaceX 卫星之间发送信息，等等。

据推测，可能会有更多这样的惯例出现，尤其是来自一个对马斯克先生有好感的政府。事实上，SpaceX 在 2023 年完成了美国 90% 的轨道发射。政府机构占其业务的 20% 以上。同样，在川普的第一任期内，联邦通信委员会提供了 Starlink 补贴，以帮助扩大农村地区的宽带接入。但在乔·拜登担任总统期间，近 9 亿美元的补贴被取消。川普的第二任期可能会恢复这一补贴。

政府执行法规的严格性也对马斯克的公司产生了影响。它们已成为不同联邦机构 20 多项调查和审查的对象。例如，国家劳工关系委员会对马斯克处理特斯拉工人成立工会运动的方式感到不满。交通部对马斯克的大脑植入公司 Neuralink 运输危险材料的方式表示不满。鱼类和野生动物管理局认为 SpaceX 在保护德克萨斯州火箭发射场附近的鸟巢方面做得不够。一个不那么严格的政府可以让所有这些问题消失。

然而，在马斯克的商业帝国中，他与政府签订的合同只是小数目，监管机构的抱怨也只是小事一桩。他的公司市值远超 1 万亿美元。他的个人财富估计约为 3600 亿美元。对于 SpaceX 的所有政府合同，其大部分收入来自 Starlink，几乎所有客户都是商业客户。

到目前为止，川普政府对他命运影响最大的方式是起草新法规并废除旧法规。马斯克一直坚持认为，特斯拉的未来取决于自动驾驶汽车的成功开发。目前，自动驾驶汽车受到州一级的监管，这使得特斯拉在与谷歌母公司 Alphabet 的子公司 Waymo 的竞争中处于劣势。Waymo 已经在少数几个城市运营“机器人出租车”，而特斯拉尚未推出任何完全自动驾驶服务。彭博社 11 月 17 日报道称，川普的过渡团队已告诉顾问，计划将联邦自动驾驶框架作为优先事项，特斯拉股价飙升，而可能受到竞争冲击的优步和来福车股价下跌。据报道，川普还邀请马斯克与 Alphabet 老板桑达尔·皮查伊一起参加电话会议——这对商业竞争对手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川普的另一项潜在政策是取消对电动汽车的慷慨税收抵免，这也将对特斯拉产生重大影响。虽然这将使该公司的汽车价格更高，但对其他美国生产商的伤害更大，因为特斯拉的成本更低。“对我们的竞争对手来说，这将是毁灭性的打击，”马斯克先生得意洋洋地说道。事实上，取消税收抵免以及提高关税（川普的另一项承诺）可能对特斯拉特别有利，因为特斯拉的电动汽车在北美制造的零部件占行业的比例最高。国内外竞争对手都将受到阻碍。

SpaceX 的命运也严重依赖于监管机构。它已获得美国联邦通信委员会的批准，可以发射 12,000 颗卫星（目前已有 6,000 多颗卫星在轨道上运行），但已申请再发射 30,000 颗卫星。马斯克还经常大声抱怨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 ( FAA ) 的懒惰，他指责该局用“卡夫卡式的文书工作”来“扼杀”创新。他打趣说，他制造火箭的速度比该机构处理相关批准的速度还快。SpaceX 通过频繁的测试和重新设计来开发新型航天器。它的商业和政府竞争对手往往更加沉稳和有条不紊。因此，拜占庭式的官僚机构给 SpaceX 带来了更大的负担。更宽容的方法将是一种福音。

马斯克的公司对监管非常敏感，这导致他担任政府部门联席主管一职时存在明显的利益冲突。但川普和马斯克似乎都没有任何顾虑。川普在竞选期间曾抱怨道：“我支持电动汽车。我必须支持，因为埃隆支持我。”马斯克则表示，他的梦想和 SpaceX 明确的火星殖民目标只有在政府部门的帮助下才能实现：“政府效率部是延长地球以外生命的唯一途径。”

潜在冲突如此明显，以至于川普似乎在设计一个可以规避相关法规的部门。他在宣布成立该部门时明确表示，马斯克和将担任该部门联合负责人的商人出身的政治家维韦克·拉马斯瓦米将“从政府之外”提供改革官僚机构的想法。圣路易斯华盛顿大学的凯瑟琳·克拉克指出，作为顾问，而不是联邦雇员，马斯克将不受各种道德规则的约束。

埃隆·马斯克 (Elon Musk) 和他见过的许多世界领导人的合影。

插图：Blake Cale

但这种安排也可能会削弱DOGE的效力，因为它更像一个委员会而非传统的政府部门。事实上，华盛顿的普遍看法是，DOGE不会有太大作为。这并不是因为人们对马斯克的诚意或能力有任何怀疑。多年来，他一直在反对官僚主义，早在人们认为他会得到官方授权来简化官僚主义之前。他将特斯拉的总部从加利福尼亚搬到了德克萨斯，部分原因就是抗议加利福尼亚的官僚作风。去年，他在一条典型的推文中怒斥道：“就像格列佛一样，被成千上万条小绳子束缚着，我们一次又一次地因一项法规而失去自由。”

在特斯拉和 SpaceX，马斯克都证明了自己是效率大师，将以前罕见技术的成本降低到了现任者认为不可能的程度。川普称他为“最伟大的削减者”。（这位当选总统似乎对马斯克在收购 X 后解雇四分之三员工的决定印象特别深刻，尽管 X 的价值在马斯克的领导下大幅缩水，在财务上几乎与他无关。）马斯克本人曾谈到削减 2 万亿美元（约三分之一）的联邦预算，并大幅简化税法。

但美国削减监管和政府开支的历史并不乐观。症结往往在于国会，国会议员并不热衷于削减自己选区的工作岗位。罗纳德·里根成立了一个类似的机构，称为格雷斯委员会，其明确任务是“抽干沼泽”。国会搁置了其提案。

因此，马斯克和拉马斯瓦米表示，他们将建议川普单方面下令进行的改革，而无需任何新的立法。他们声称，由于最近两项最高法院裁决削弱了官僚机构的权力，从而对许多现有规则提出了质疑，因此改革的范围非常广泛。但任何改革都不可避免地会面临法律挑战，而两人只有 18 个月的时间来实现任何目标：DOGE在川普于 1 月 20 日就任总统之前不能正式开始工作，并且应该在 2026 年 7 月 4 日之前结束任期。

事实上，马斯克的影响力可能已经达到顶峰。他有很多生意要经营，不能为了在海湖庄园、川普在佛罗里达的庄园或白宫无休止地拍马屁而无限期地搁置公司生活。总统过渡本质上是流动的，其方向是可塑的，特别是在最重要的人选被选出之前。但不到两个月，过渡期将结束，取而代之的是华盛顿更为僵化、官僚主义的结构。

解除好友

马斯克对川普的影响力在历史上没有先例，但总统和他们的商业支持者往往会闹翻。报业大亨威廉·赫斯特很快对富兰克林·罗斯福感到失望，他曾热情支持罗斯福的第一次总统竞选。钢铁大亨安德鲁·卡内基是当时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但他无法让西奥多·罗斯福听从他关于外交政策的意见。西奥多·罗斯福也最终与同名银行的创始人 JP 摩根交锋，因为他曾寻求他的帮助来结束一场矿工罢工。

已经有迹象表明，川普并未完全被马斯克所迷惑。尽管马斯克曾公开呼吁任命华尔街金融家霍华德·卢特尼克 (Howard Lutnick) 担任财政部长，但川普却给了他一个不那么有声望的商务部长职位。有传言称，马斯克与川普的长期顾问发生争执。川普在最近的一次海湖庄园聚会上表现出一丝反复无常，当时他开玩笑说马斯克，“我不能把他赶出去。”

至少，对马斯克过度影响力的担忧可能被夸大了。SpaceX 对战略行业的主导并非史无前例。IBM在 1932 年占据制表设备市场的 88%，在 1967 年占据新兴计算机行业的 70%。其设备对五角大楼和情报机构至关重要，用于从防空到密码分析等各个领域。AT & T在20 世纪的大部分时间里垄断了电话服务，从而使其成为美国间谍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两家公司最终都因反垄断诉讼而陷入困境——尽管 SpaceX 和特斯拉的成功源于优质的产品，而不是垄断。

实际上，马斯克对军事的影响力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不受约束。五角大楼和 NASA 前高级官员 Doug Loverro 认为，首先，SpaceX 在航天发射领域占据主导地位，但并非垄断。他指出，该公司绝大多数发射的都是自己的卫星。去掉这些卫星，情况看起来更加平衡。他表示，美国太空军 2022 年至 2027 年的发射合同大致平均分摊在 SpaceX 和竞争对手财团之间。五角大楼的巨型通信星座计划涉及十几个不同的承包商。亚马逊创始人杰夫·贝索斯正在成立一家竞争对手公司蓝色起源。与此同时，他认为，星际飞船非常适合将大量小型卫星送入近地轨道并将人类送上火星——而不是将更大的军用和间谍卫星送入更高的轨道。“事实上，这是一个竞争非常激烈的领域，”洛维罗先生总结道，“尤其是国防部方面。”

目前还不清楚马斯克是否真的能利用他的影响力。“美国政府需要 SpaceX，”约翰·普拉姆 (John Plumb) 表示，他直到最近还担任负责太空事务的国防部助理部长。“SpaceX 需要美国政府。”该公司需要获得联邦通信委员会颁发的运营许可证和联邦航空管理局颁发的发射许可证。尽管马斯克日益成为占主导地位的供应商，但政府也是一个拥有非同寻常购买力的买家。“以我的经验来看，SpaceX 一直是国防部的绝佳合作伙伴。但如果 SpaceX 出于某种原因决定与美国政府对抗，”普拉姆总结道，“那将是一个非常糟糕的商业决策，坦率地说，会让他们陷入困境。”如果需要，总统甚至可以援引 1950 年的《国防生产法》，该法案允许政府强制私营公司为国家安全服务。

甚至马斯克可能对外交政策施加不当影响的想法也可以被推翻。马斯克与川普的亲密关系可能被视为其美国以外公司的负担。最明显的考验是□□。

友军误伤

特斯拉可能卷入□□。

类似的风险也适用于马斯克参与政治的总体情况。咨询公司 Sino Auto Insights 的 Tu Le 表示，他现在与川普的关系如此密切，以至于他可能会让一些人放弃购买特斯拉。尽管 X 在大选期间的流量创下了历史新高，但自那以后，离开该平台转而加入 Threads 和 Bluesky 等不那么具有“英雄气概”的竞争对手的人数激增。此外，马斯克等科技自由主义者与本土民粹主义者之间的联盟是川普支持的基石，这种联盟很脆弱。一个阵营渴望改变，另一个阵营则对此感到不满。这是一个无法解决的矛盾。

如果事情出错，马斯克可能会遭受可怕的后果。他对特斯拉的控制并非牢不可破。与拥有 Facebook 母公司 Meta 超级投票权股份的马克·扎克伯格等其他科技巨头不同，马斯克在特斯拉的 21% 股份并不能完全保护他免受其他股东的影响。如果他的政治行为最终损害了公司，他仍有可能被赶下台。他在 SpaceX 的更大股份提供了更多的保护——但与山姆大叔的良好关系对其运营至关重要。马斯克正在进入一个比火箭科学更复杂的领域。需要超级天才才能顺利驾驭它。■

《经济学人》｜马斯克的转变，用他自己的话说

我们对 X 上 38,000 条帖子的分析揭示了一个已经改变的人

Elon Musk’s transformation, in his own words

Our analysis of 38,000 posts on X reveal a changed man

Photograph: Getty Images

“当然，你也可以像我一样，偶尔说点傻话，但这样人们就知道你真的是你！”为了呼吁“政治和公司领导人”加入他的社交网络 X，埃隆·马斯克一再强调，这样的帖子提供了不同寻常、引人入胜的真实性。我们相信他的话。他的推文对他有什么看法？

图表：经济学人

为了弄清马斯克先生关注的话题以及他的观点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生了怎样的变化，《经济学人》分析了他在 Twitter（当时）和 X（2023 年）上的活动。我们使用人工智能搜索了他在 2013 年 12 月至 2024 年 11 月期间的 38,358 条帖子，发现他发帖的频率更高，而且政治倾向更强。气候变化和清洁能源曾经是他发表意见最多的政策领域，但现在他更多地谈论移民和言论自由（见图 1）。

马斯克的发帖量比以前多得多。从 2013 年 12 月到 2018 年中，他平均每周发推文十几条。从那时到 2022 年 10 月 27 日，当他完成对 X 的收购时，他每周发帖 50 次。自收购以来，这一数字已上升到每周约 220 次。

关注他的用户（超过 2 亿）可能也注意到了话题的转变。从 2016 年到 2021 年，他每年 30% 到 50% 的推文都是关于特斯拉或 SpaceX（他的两家最大公司）的。如今只有 11% 了。与此同时，他的帖子中政治性内容的比例从 2016 年的不到 4% 上升到今年的 13% 以上（见图 2）。

图表：经济学人

此类帖子主题的变化更加引人注目。2022 年，当他收购 Twitter 时，有关言论自由的帖子激增。随后，在 2023 年和 2024 年，关于移民、边境管制、选举公正性和“觉醒病毒”的讨论量激增。（监管不力的变迁始终是一个常见话题。）

尽管他在美国以外拥有大量商业利益，但很少提到其他国家。2017 年至 2020 年间，约有 1% 的帖子提到了中国，但通常是顺便提及（“中国和日本的火车很棒……”）或赞扬特斯拉在中国的部门。此后，他对中国的兴趣逐渐减弱。在俄罗斯入侵乌克兰之前，马斯克对这两个国家都没有什么兴趣，但在 2022 年，这两个国家出现在他近 3% 的推文中。近年来，唯一一个出现在他帖子中超过 1% 的国家是巴西，此前该国在今年 8 月短暂封锁了 X。

对于他的粉丝来说，马斯克主张将重点放在他认为紧迫的任务上，比如通过殖民火星让人类成为“星际物种”。但他自己的帖子显示出过去几年兴趣的变化，唯一真正关注的是发帖本身。他可能比地球上任何人都有钱，而且是下一任总统的耳目，但对一个普通的观察者来说，他可能看起来与任何其他 50 多岁的美国男人没什么不同：政治倾向右倾，大量时间上网，抱怨移民问题，嘲笑左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