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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心情颇不宁静。洪水、疫情与酷暑,轮番对老将身心进行轰炸。计划中的读书写作,以及社会实践,都被摧残得支离破碎。
今天我醒来后,看到一个消息——余英时先生逝世了。一时间,不由发出一声长长的哀叹,真是无限忧思。
余先生是在睡梦中安然离去的。这个有尊严的知识人,连离开的姿式,也都是那么的体面。
老铁们也都知道,我有一半以上的文章,都会说到“个人实现”这个价值理念。其实,探寻这个观点的源头,要聚焦在钱穆身上。对此,我之前在文章中讲过很多次,但我没多说,钱穆有个的得意门生,就是余英时。
都这么晚了,接下来,我还能写出有些劲道和内涵的文章吗?那就是敞开心扉,试试看!
余英时先生,算是中国当代活出知识分子尊严的少数派。当然,余先生特别反感什么“分子”。他说,过去“分子”用得太可怕了,分子是右派分子、坏分子,什么都在里头。“知识分子”用了几十年,从前是一个中性的词,后来就变质了。
所以,余英时才提倡用“知识人”这个概念。
我对这个提法,特别有共鸣。大家也应该记得,我在文章里反复说过,我不喜欢什么左派右派之类贴标签的恶心事。我管你是哪门哪派,我更在意的是人性,我是人派,而不是鬼派。
尽管我记不得余先生是怎么对“知识人”进行名词解释的,但在我内心,所谓“知识人”,也就是人有了知识,更应该讲究人性,追求人格。
而把“人”变成“分子”,有时就是一种罪恶行为,只会给人带来灾难性后果。正如尘元在《在语词的密林里》这样说:
“人——不是一生下来就是『分子』的。当人变成分子的时候,是一个非常凄苦的过程。”
不得不说,我们今天就活在一个被权力、资本以及庸众不断制造成某种“分子”的苦难生命历程之中。由此,人就变成了工具,成为符号,失去人性,丢掉人格。
那就举一个今天朋友圈刷屏的一个热点新闻为例进行阐释吧——经济学网红叶檀称“孟晚舟替所有人担罪”,结果评论翻车了,无数网友对叶大妈喷口水。
写作以来,我最鄙夷的事情,就是同行之间互喷,彼此攻讦谩骂。
这些年,我极度排斥写批驳同行观点的文章。在这个行业里混久了,我知道,总有一些人蹲在暗处,不求进自己的技术与思想,只喜欢躲在暗处给同行放冷枪。
我在后台就拉黑到不少这样的所谓同行。在我心目的,善妒和阴损的人,是不可能有体面未来的。
大家应该记得,我连对价值观严重不同的卢克文,都愿意激赏其在技术和努力上的一些光亮。同样,对叶檀,以前我是怀着专业主义的视角,给予极大的敬意。
但是,我现在真诚的说,叶檀的观点正在势不可挡地走向脑残。这一次,她表达的“孟晚舟替所有人担罪”,更是将既蠢又坏演绎到了极致。网友这些评价,我都赞同:
中国当代写观点文章,能把生活过得最体面的,当属那几个财经评论员。
比如吴晓波、马光远、叶檀等人,他们玩平台,做内容,搞线下,这些年在话语圈混得风生水起。甚至,像王健林说的那种“1亿小目标”,在这些自媒体人那里,早就不算事了。
经济学是显学,把专业化和产品化玩到极致,确实能成为挣钱的好工具,而不会像我写的那些文化哲思,只能讨骂,只容易惹事。
当然,我一直也认为,凭才华,凭本事,叶檀们能在时代的风口飞起来了,对很多混得连饭都吃不上的媒体人来说,是这个时代的冰火两重天。但对这种差异,传统媒体人更应反思。
但是,我又觉得,当一些知识精英沉入资本的游戏后,就开始变得傲慢、残忍、自私、掠夺,甚至不惜踩踏普通人的人格与权利,这正在释放出一种巨大的危险信号。
比如,前阵子,吴晓波就公然说:
我觉得大部分人都是无用的人。我是个挺精英主义者的,我认为这个世界不需要那么多人去同时思考那么多问题……
吴晓波被骂还没消停,叶檀这回又顶了上来了。
其实,叶檀这次的观点,要比吴晓波的更恶劣。如果说吴晓波更多是人格伤害的话,叶檀观点则是在进行权利捆绑,在牺牲更多人的人身权利,在鼓动更多人成为资本的奴役工具。
从吴晓波到叶檀,都在说明中国最顶级的集知识与财富于一身的所谓精英,现在对资本的跪舔,已经从脚趾缝深入到齿状线的内部了。
这种跪舔姿态,如果要进行精细化的白描画像,你会发现这种大叔大娘,已经彻底抛弃了本文开头说到的余英时先生在《士与中国文化》中所有的精神内核。
这才是当代代知识和文化最为残忍和无耻的一面。
前面我说了,我不忍以笔为刀,砍向同行。当然,这些所谓精英,也不屑我这样的穷书生。但是,很多人也都曾同台仰望星空,也同书写过理想情怀。而在权力和资本面前,谁的最终走向,让自己变成人面兽心,时间会说话。
知识人的分子化过程,一种是失去人性,失去人格;一种是捍卫自由,坚守独立。
以叶檀的“孟晚舟替所有人担罪”为由,从本质上,不过就是在玩“爱国主义大V”的老套路。
叶博士如果还有半点学术常识,也请不要忘了一个基本假设前提:那就是对孟晚舟是,就算你叶大妈叫他任正非为爹,就算华为的爱国主义生意做到万里江山一片红,但是,在基本事实和逻辑上,将一个公民的实体罪,硬要说成是中国所有的人的共罪,这就是阴损恶坏了。
中国也不需要你这样将孟晚舟化身为14人的耶稣!
中国14忆人是应该爱国,是可以选择华为,也可以认同喜欢任正非或孟晚舟,这一切,都没有任何问题,甚至应该提倡。但是,这不需要你如此失格代言,你舔资本家舔到这种地步,恐怕就连任正非这把年纪,也会觉得周身鸡毛疙瘩直冒,恶心翻胃到瘫倒无语吧。
毕竟,连任老爷子之间都明确说过:
不能把买华为与爱国简单等同!
然而,叶檀竟然说孟晚舟是在替所有人担罪。请注意,这不只是说我们所有人是同罪的,甚至是说孟晚舟无罪,有罪的是我们。
这特么就太恶毒了,请问,这事我有什么罪?我如果用华为了,那我就成有罪的了?可是,华为免费给我产品了吗?我如果没用华为,还被叶大妈扣上如此重罪,那岂不是伤害性极大,侮辱性极强。
神仙打架,百姓遭殃。中国老百姓已经活得够遭罪的了,还特么要逼着所有人去添资本顶罪吗?
为资本代言,要是想向你的任爹讨饭,要是想多搞几项合作,要是多拉几条广告,就自己跪,自己舔。别拉上全国人民来一起跪,还在他们身上插个草签,上面标个“重罪”的名号,这样做,还有半点人道人性人格吗?
更何况,这样脑残的观点,即便是置于国际关系和世界文化的语境下,也完全就是一种“高级黑”。
我就想问问叶檀,用集体中国公民来为作为个体的公民孟晚舟的行为背书,这是谁给你的权利?
我理解中国人对孟晚舟的感情,我也愿意相信孟晚舟的清白,但是,从逻辑上把孟晚舟可能触犯的罪行,等同于所有国人共犯的罪行,这样阴坏,恐怕是国家和人民都不能承受之重了吧?
叶檀跪舔到这种昏头晕脑的地步,很多人一定会很奇怪,这个学历史玩经济的博士,怎么弄成这样了呢?
那今天,作为一个当代中国公共话语精英思想变异的旁观者,老将就来给个答案——像吴晓波、叶檀以及太多我不愿提及的此类“分子化”的变异伪精英,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也就如黄宗羲早年讲的一句话,就是:
士大夫不耐寂寞,何所不至。
在名利场上,他们耐不住寂寞,贪欲过度,什么事都干得出呀。
像叶檀这么聪明的女人,又岂不知,她如此挺孟晚舟一小下,就是在对任正非狂舔一大口,换来的,很可能就是在华为庞大的温床上,躺赢!
可是,搭床顶床听床忍床的那些被侮辱和被损害的沉重肉身,不应是所有人呀。
叶檀走到这种地步,并不奇怪。这个打着经济学旗号,被学院派鄙夷,哄骗脑残粉的女人,现在操作模式很简单,一边是跪权力,一边舔资本,一边哄愚民。
不信,先贴一张叶大娘最近夸河南权力的图——呜呼,我实在无话可说!
再贴几张“叶檀财经”的截屏标题吧:
大家是不是看出熟悉的味道来了——至道学宫白云先生的流脓,在被“黄生看金融”的黄老板吸食分泌后,又在叶大娘胃里经过再次组装,最后,就展示出这种“刚刚吓尿体”的升级版了。
许多年以来,作为一个对中国媒介传播和知识分子思想有着强烈研究爱好的民间人士,我深深地感到一种巨大的时代悲哀,那就是曾经所谓的知识分子精英群体,在背弃和伤害社会中下层方面,反而是最为残忍恶毒的。
在他们心中,普通人不仅是无用无能的,而且是随时可以用来背锅顶罪的,实在不济,就当韭菜反复割。
从吴晓波到叶檀,他们对社会普通民众的侮辱和伤害,正在将孙立平教授所说的那种——精英和大众之间的裂痕进一步拉大加深,正在进一步推动中国社会的精英寡头化与下层民粹化——精英本身变得越来越专横和霸道,民众对精英也越来越反感和仇恨。
而生活在这个社会,不论是精英还是底层,谁都不知道,谁是谁的下一个施害者和受害者。
不由又想起余英时先生所说的自己如何做“有尊严的知识人”了:
在这个时代我能做什么,那就是做自己。我没有英雄崇拜,也不会自愧不如,因为我天生就只有这么多本钱,只有这么多才力。......,尽力完成自我,同时也知道尊重别人,这是所谓“博学知服”。
这句话,完全说到我心里了。老将,籍籍无名,江湖野人,没什么本钱,没什么才力,但是,时刻记着的是,做个知识人,也就是有知识了,还得先是个人呀。
所以,今天仍要对那些剥夺底层话语和权利的野蛮知识精英来说,先做个人吧!
尊重普通人的话语权,别对普通人进行权利捆绑,这是知识人获得尊严不可绕行的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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