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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篇从历史学角度探讨对男性审美的正经文章。
阴柔美史考
吴亦凡涉嫌强奸罪被捕入狱,他的女粉丝们竟然想要“劫法场”。网友们看傻了,一个小白脸值得她们以身犯险吗?吴亦凡就这么帅?以至于女粉丝如此狂热?
时光荏苒,回首吴亦凡这个“无才华,无品德,无演技,无作品”的四无明星何以长期霸占流量顶端,可谓是“红不知所起,纯属偶然”。其能够对大众展开长期慢性的精神折磨,也带有鲜明的时代特殊性。
90年代,韩国娱乐业高速发展,韩流席卷亚洲,并于世纪之交通过电视剧打入中国市场。哈韩之风骤起,日趋狂热。
2010年上海世博园,上万哈韩粉丝为一睹韩国偶象团体“superjunior”芳容,不惜打骂冲击现场武警,导致人群踩踏事故,一人死亡,上百人受伤。
借着这股热潮,这个原本只适合当模特的艺人享受着天王级别的曝光率和流量。一方面配合着文娱业的野蛮生长,另一方面降低着国人的文娱质量。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吴亦凡等“国产鲜肉”全系资本运作,并非靠实力出位。他们出身于韩国造星流水线,本质是一种快消商品,不需要有什么内涵。而作为“韩流”衍生产品,其外表特征也不符合“传统审美”,饱受诟病。
“现在的明星不男不女,不知道有什么好的”。
“现在的女孩审美有毛病,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帅”
“国字脸才是真的帅,传统审美正在衰亡!”
大量质疑酝酿出一种观点——都是美国搞的鬼,战后美国占领日本后,为了长期控制远东。就开始扶植娱乐产业,对亚洲进行长期的“去阳刚化”意识宣传。于是乎,第一批花美男在日本应运而生,随后传到韩国,最后留毒中国。最终的结果是,整个亚洲的男青年日趋阴柔,丧失武德,无法与白人争锋。
这种观点可信吗?我先放下不表,先讨论一个问题,在韩流及衍生品流行之前,中国就没有“阴柔美”吗?换句话说,男人的阴柔美是一种舶来品吗?
事实上,中国社会认可阴柔美的历史由来已久。男性可以凭“貌美”留名史书,女性青睐“阴柔美”男性的记载更是俯拾皆是。这一现象不局限于魏晋南北朝,而是贯穿整个中国历史。
春秋时期的公子鲍“美而艳”,以至于他祖父宋襄公的夫人想和他私通。公子鲍不肯,襄公夫人便帮助他在国人中广施恩惠,并立公子鲍为君,是为宋文公。富婆喜欢小鲜肉,春秋时代就开始了。
西晋的潘安“妙有姿容”,王洐“容貌整理,手润如玉”。《世说新语》记载,潘安出行时,被妇人“连手共萦之”。意思是女人们不顾廉耻,手拉手围着潘安,颇像现在女粉丝看见爱豆的情景。
除此之外,还有东晋杜宏“面若凝脂,眼如点漆”。南北朝时期,何炯“白皙,美容貌”,韩子高“容貌美丽,状似妇人”,谢晦“眉目分明,鬓发如墨”。阴柔美形成一种社会风气,梁朝贵族子弟无不“熏衣剃面,傅粉施朱”。
到了唐代,武后喜欢的男人张昌宗长得是“貌比莲花”,张易之是“白皙美姿容”,“颀皙美姿制”,皆有明确的的阴柔美记载。
即使到了清代,貌美男性饰演青衣成为一种流行,大受女观众欢迎。近代京剧四大名旦梅程尚荀皆为男性。
由此可见,人们(尤其是女性)对于男性阴柔美的欣赏并非舶来,而是带有长期的历史积淀,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天性。
那难道中国人就只认可阴柔之美,不认可阳刚之美吗?
也不是,在男性主导的军队,阴柔之美就不是亮点,而是需要掩饰的缺点。比如兰陵王“貌美如妇人”“颜貌无威”,所以“每入阵即着面具”,“以假面对敌”,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
同样的还有狄青,《宋史》记载,“青每出入,辄聚观之,至壅路不得行”,他的儿子狄咏“颇美怡姿”。可见狄青也是肤白貌美型的美男子,所以他不得不仿效兰陵王,每次出战都带上可怕的面具,披头散发,被称为“面涅将军”。
总体来看,在男性主导的军队,评判帅哥运行的是另一套标准。比如裴注《三国志》评价武将赵云“身高八尺,面相英俊,威武雄壮”。英俊我们不知道怎么英俊,但是高个子和肌肉发达是“英俊”的必要组成部分。
为什么会造成这种区别呢?这就引出了今天的主题,笔者认为人类对于男性的审美主要分为两种,即武士审美和脱产者审美。而男性审美的本质是对目标男性是否为高阶级的一种主观判断,即贵族审美。
论审美
武士审美是人类在原始时代就形成的。身材高大、强壮、四肢修长的男性可以猎取更大的动物,在战斗中取得更大优势。并凭此成为部落的军事领袖。时间长了,判定高阶级(最早就是军事贵族)的标准就是是否具有武士的身材特征。
除此之外,长胡须,高颧骨,高眉骨,强下颚这种猛兽特征也融入进武士审美,被作为判断是否是强大的武士的要素。西方由于长期处于封建社会,武士贵族长期处于社会统治阶层。所以导致审美偏于“阳刚”,西方公认的帅哥布兰德皮特和贝克·汉姆就是典型的武士审美。
而脱产者审美主要指对知识贵族的审美,这是一种后天形成的审美。知识贵族不同于田野劳动者的皮肤黝黑,粗糙。由于长期处于室内,所以皮肤白皙,细腻。并有更多时间讲究礼仪,使得举止优雅。
女性经过长期观察发现,依附于知识贵族会获得更优渥的生活条件,也不容易成为寡妇,所以整体表现出更青睐于脱产者审美。
中国历史上,脱产知识分子充当的官僚阶层取代了武士贵族居于社会统治地位。长此以往,就造成脱产者审美更为流行。西方进入近代以后,武士贵族转变为田产经营贵族。田产经营贵族拥有土地和商业的管理经验,本质是知识贵族,也造成了脱产者审美在欧美留有一席之地。
总之,两种审美并行不悖,不存在一种审美完全取代另一种审美的可能。只是武德较为充沛的社会,武士审美就更为流行,文德占据主导的社会,脱产者审美也会占据主导。武士审美和脱产者审美作为两种基本审美,也可以互相融合。
值得注意的是,勇气是武士审美的必然要素,优雅是脱产者审美的题中之义。有强壮身体,却胆小如鼠,就会失去武士特征;肤白貌美却举止粗鲁,相应的也会丧失脱产者美感。
因此,男性如果想要变帅,一是要强壮身体,培育勇气以使自己具有武士贵族特征。二是要保持干净清爽,讲究礼仪道德以同时带有知识贵族特征。兼具这两种特征,你肯定比吴亦凡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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