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流血、不杀人，华人毒枭垄断了欧洲大麻产业

　　吸大麻的女人

　　图源：vegetalbioplant

　　西班牙首都马德里Usera区一家华人律师楼，平日除了应对债务追讨、处理各种赔偿事务、对移民驱逐令反驳之外，老板还经营着一家大麻种植园。

　　2019年，他在Usera区建立了一个“毒窝”，向马德里市中心的中产阶级和Usera区的瘾君子销售可卡因、海洛因、DMT致幻剂等毒品。

　　另一名“当家”是Usera区一家百元店的华人老板。

　　两人看起来只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华人，外人很难想到，背后他们却是个“毒枭”。

　　西班牙一个工业单位内的室内大麻种植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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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世界报》报道，两人在埃斯特雷马杜拉（Extremadura）和瓜达拉哈拉（Guadalajara）租了多个农场，搭建温室种植大麻，并将大麻销往法国和英国。

　　案发后，警方逮捕了华人百元店店主，但由于缺乏证据，涉案的华人律师楼老板得以“脱身”。

　　近年，西班牙警方开始把注意力放在华人毒枭们身上。

　　西班牙国家警察反毒品和有组织犯罪行动组（Udyco）明确指出：“华人犯罪团伙是西班牙最大的大麻生产商和走私商。”

　　西班牙Udyco成员在执行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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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头转行做毒枭

　　目前，西班牙近半的大麻种植园都由华人犯罪团伙控制。

　　其中大多数又是之前做蛇头生意的福建籍华人。

　　上个世纪，他们穿越千山万水偷渡人口收取3%-10%的佣金，而现在大麻的暴利更让人激动，站在金字塔顶端的毒枭，一周的收入高达1.4亿欧元。

　　目前从大麻的种植、运输、分发到销售，华人的大麻生意组织严密，基本都是同乡、朋友，层层单向联系，大麻是众多生意中的一个环节。

　　真正的幕后老板往往面目模糊，所谓的毒枭很可能是开着一间杂货店的老板，或者是做账的律师。

　　他们打扮普通，生活俭朴，更愿意躲在一个合法生意的背后，悄悄地在太阳海岸这样的地方购置豪宅，过着舒适而隐形的生活。

　　2020年3月10日，西班牙巴塞罗那，一家华人商店（图片与本文所涉大麻主题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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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月21日，加泰罗尼亚警察和西班牙国家警察联手打掉加泰罗尼亚最大的一个华人毒品犯罪集团。

　　行动代号“布雷达”（Breda），10多个贩毒据点被查封，价值600万欧元的大麻被当场没收，其中在巴塞罗那的SantMartí区的Provençals de Poblenou街区最为严重。

　　贩毒团伙65人均为福建籍华人，且背后涉及大佬。

　　西班牙警方破获大麻案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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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西班牙，不少来自福建的华人之前都是做蛇头生意的。如今大麻业务风生水起，不仅扩充了传统的蛇头业务，还起到“地下钱庄”的作用，甚至被称为是一种新的“筹资”方式。

　　被捕的65人都是冲到前线的，其实只是冰山一角，背后有大量同乡出资参与。很多人都不清楚自己的钱投到哪里了，被亲戚朋友告知是一种存钱的方式，少量入股，坐等收益。

　　还有的人明明知道是非法生意，但在暴利的驱动下，仍然冒险投入。

　　通常的合作方式是，由几个不同的大的合作伙伴投入资金，买或者租一个工业仓库改造后投入运营。

　　前期的投入还包括修建打掩护的围栏以及周围人工灌溉林，购买和安装照明、水电和通风设备。

　　戴大麻耳环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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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警方透露，这些华人用来种植大麻的地方一般是远离市区的工业仓库、别墅甚至棚屋，这些地方被改造成种植大麻的温室大棚，又被称为“大麻工厂”。

　　大麻工厂24小时人工看守照料，不停地用灯光模拟日光照射，并保持一定的温度和湿度，提供植物充分的生长条件。40000多株处于不同花期的植物培育在一起，生长茂盛，场面蔚为壮观。

　　大麻的味道很冲，为了防止气味扩散，种植的基地在建筑物内要重新再造一层绝缘材料，也可以避开警方使用热探测器来定位种植大麻的地点。

　　种植大麻很费电，一般都要对工厂内的电力进行改造，因直接连接到电网，使得周围一带经常断电，电力公司只能检测到电力消耗巨大，但是找不到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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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开始，华人犯罪团伙会雇佣西班牙电工安装灯光和热源，后来为了防止暴露，开始亲手做所有的事情，从种植到销售，包括物流，全部都是同胞，控制了整个产业链，也增加了利润。

　　一个投入10万欧元的大麻工厂，一般在几个月内便可收回投资，之后就是纯利润。在一年半的时间里收入可超过600万欧元。

　　一个或者多个大型种植园背后的投资人一般是早年的移民，在西班牙和国内的人脉都很广。

　　对偷渡过来的没有身份的人，他们扮演着亦正亦邪的角色，一方面非法压榨他们的劳动力，由于工作量巨大，又怕引起注意，这些人一般要在仓库里吃住，24小时劳作不见天日。

　　但大佬也会给他们发工资，有时候比合法生意还要高，一旦被警察端掉，有些大佬还承诺会把他们捞出来。

　　西班牙人使用烟枪抽大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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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些年，这些大麻工厂开始出现大量的越南劳工，他们来自更加贫困的地区，通常被华人发布在网上的虚假招聘广告所欺骗，以为来西班牙可以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没想到一来就被拿走护照，被困在仓库里没日没夜的劳作。

　　最近的趋势是，越来越多的越南劳工掌握了种植大麻的技术，不少越南的非法移民被警方从华人的大麻工厂解救出来后，他们不愿意回去，主动要求种植大麻。

　　华人毒枭犯罪团伙成员数量众多，但是如果被警察发现，在逮捕时通常没有任何抵抗，没有冲突和流血。

　　相反，同样是涉嫌毒品的吉普赛家族，爱出风头不说，几个家族间还经常为讨价还价和争夺市场控制权挑事，仇杀事件频发。

　　华人黑社会垄断大麻产业

　　以前，华人从西班牙人那里购买大麻，卖到其他国家。但现在，游戏规则改变了，大麻这个数十亿美元的市场几乎被华人垄断。

　　从2014年开始，华人开始大规模介入非法大麻产业，包括种植、贩运，同时涉及到洗钱、人口贩卖和性剥削。

　　目前，大麻种植园遍布西班牙的各个角落，而接近一半的大麻种植园由华人“黑社会”控制。

　　近几年，西班牙大麻的产量增加了500倍，从一个大麻消费国变成生产地和出口商。

　　2020年，一份关于西班牙有组织犯罪报告指出，“在种植大麻方面，华人犯罪集团最为突出。他们散布在西班牙各地，将产品出口到英国。他们是谨慎的民族，在光天化日之下从事着非法生意，同时远离鲜血和仇杀，因其方法和精巧以及组织机构的严密而脱颖而出。”

　　一开始，这些组织负责执行“种植、收集和运输、分发”过程的全部工作，后来，他们将业务链条上的每部分工作外包给其他亚洲犯罪组织，而且还与吉普赛、摩洛哥和罗马尼亚等国籍的毒贩子合作，从那里购买毒品。

　　利用这种外包出去的管理运作模式，华人犯罪组织的业务规模越来越大。

　　他们拥有着“企业、资本家式的运作头脑与技术能力”，《ABC报》更是将其称为“欧洲大麻之王”。

　　据警方透露，大麻种植出来后，他们通过快递或邮寄的方式以每公斤1800欧元的价格在安达卢西亚或巴伦西亚出售，然后被带到加泰罗尼亚，在那里存放，再以2500欧的价格出售。

　　大麻的最终目的地是英国，荷兰，波兰，比利时和法国等国家，在那里，大麻的价格又高出一倍。例如，在英国，一公斤大麻的价格高达3500欧元。

　　在这些犯罪网络的金字塔顶端是住在英国的华人，警方估计，他们每周收入为1.4亿欧元。据欧洲主流媒体报道，仅就销往英国的大麻而言，华人贩毒组织占到了压倒性的市场份额。

　　如今，华人基本上已经取代了意大利人、罗马尼亚人和保加利亚人的位置，成了大麻产业链上的佼佼者。

　　继追剿摩洛哥、拉丁美洲、东欧贩毒集团之后，打击与华人相关的毒品犯罪，成了西班牙警察又一个疲于奔命的新项目。

　　西班牙警方和海关人员，查抄当地一处毒品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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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关华人制毒贩毒落网的报道不断见诸于中外媒体。

　　2016年，西警方破获了一起华人参与大麻种植的案件。一个叫“David”的华人曾是红酒进出口商，当时从英国到西班牙来了不少华人，David获悉大麻可获取暴利，便利用跨国贸易的资源，找了5名没有身份的华人，开始室内种植大麻。

　　David贩毒集团很快被警方抓捕，同年共有18名华人因种植大麻被捕，而前一年这一数字还仅为1人。

　　到了2017年，被捕华人一跃到77人。2018年5月底，121名华人被捕，刷新了西班牙警方打击毒品的历史记录。2015年至2019年期间，西班牙警察大麻的缉获量从10000多公斤增加到2019年的约33000公斤。因大麻而被捕的人数从每年386人增加到2020年的6301人，增长1500％。

　　2020年8月13日，法国经济和财政部长与西班牙海关官员举行会议期间，向记者展示大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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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麻是否会合法化

　　2019年，西班牙卫生部的一项调查显示，35％的西班牙人称曾尝试过大麻。

　　西班牙的大麻种植历史并不长。最早是佛朗哥时期，上个世纪40年代由其在摩洛哥的士兵将它作为一种农作物带到西班牙。

　　1960、1970年代，嬉皮士文化兴起，也是大麻最为盛行的时候，当时在西班牙进行贩卖和种植大麻的大多是摩洛哥人。

　　2014年8月22日，一名会员在西班牙马德里一家大麻俱乐部里抽大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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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1999年，加泰罗尼亚人胡安从阿姆斯特丹买来大麻种子，用行李箱装了满满一箱，将其带回到机场，当时没有任何人检查。

　　胡安回来后，在巴塞罗那的Boquería市场开设了西班牙的第一家大麻店grow shop，生意一度非常火爆。从此，西班牙人正式介入大麻生意。

　　在西班牙，个人拥有和消费大麻是合法的，只要不去贩卖。更多的普通人吸食大麻是把它当作一种烟草，一种放松的方式，很多人认为它是一种植物，天然没有经过化学加工，比吸烟要健康。

　　2004年5月8日，西班牙马德里，百万人大麻大游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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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麻是否具有毒性取决于其THC成分的高低，经常吸食可能导致使用者对大麻上瘾，出现生理和精神问题。

　　特别是年青人吸食或口服大麻后，大大增加了他们患精神病的危险，包括精神分裂症和双重人格等。

　　根据西班牙《刑法》，非法耕种、加工、贩运和拥有均为犯罪，但并没有将大麻的消费和种植视为犯罪，只要是不以贩卖为目的。在公共场所消费，在公众可见的地方执行非法种植以及非法消费或贩运的，会被没收毒品，并处以600至30000欧元的罚款。

　　西班牙对走私大麻的刑罚也很轻，如果不超过10公斤，通常判处1年至3年监禁，如果超过这个重量，则判处3年至4年半监禁。

　　在这样的法律框架下，一些华人毒枭即使被捕也总能毫发无损地逃脱，因为警方无法提供他与大麻生意有联系的证据。

　　这也是西班牙被华人犯罪团伙“物色”为大麻种植地的原因之一。

　　西班牙当地一次毒品清缴行动。

　　图源：elpais

　　近年来，大麻合法化的呼声很高，不仅出于医疗目的，而且出于娱乐目的。除了乌拉圭和加拿大，扩展到美国的几个州，大麻合法化已经进入议程的还有摩洛哥和墨西哥。

　　在西班牙，对于激进主义者而言，大麻的消费和种植意味着经济增长。大麻既不是毒品贩运中最有害，也不是最有利可图的毒品，但它是地球上消费最多的毒品，有1.92亿使用者。

　　根据西班牙社科院的调查，在西班牙，有84％的公民赞成出于治疗目的将大麻合法化。47％的人在所有情况下（包括娱乐活动）捍卫其合法性。

　　但目前，大麻合法化在西班牙没有提交国会作为正式讨论的议题，现联合政府的前第二副首相巴勃罗·伊格莱西亚斯（Pablo Iglesias）曾在2018年提出，大麻合法化是迟早的事。

　　作为左翼领导人伊格莱西亚斯曾多次公开表明他赞成大麻合法化，他认为，一旦合法化可以促进西班牙大麻的出口，从而极大地促进西班牙的经济发展。

　　西班牙一位医用大麻企业总裁，在自家的大麻种植园区内。

　　图源：elpais

　　疫情期间，西班牙的经济受到极大的打击，失业率高升到了2008年经济危机的水平，一些激进分子再次提出让大麻合法化，这是解救西班牙的唯一办法。

　　根据巴塞罗那自治大学（UAB）心理学服务部毒品政策部门2018年的一项研究，如果西班牙大麻合法化，可以想向国库输入33亿欧元以上的资金，以填补社保和税收的空缺，不仅如此，它还可以创造超过10万个工作岗位。

　　一旦大麻在西班牙合法化，根据经济学一般原理，大麻供应量增加，利润自然下降，对于华人贩毒集团来说，也需要研究是否进入其他利润更高的行业。

　　现在，西班牙约有1200个grow shop，售卖大麻相关产品，它一直大受欢迎。

　　在西班牙开第一家grow shop 的胡安说，“我为将种子带到西班牙而感到自豪，但我反对人们出售大麻和促进黑市交易，希望我活得足够长，可以看到合法化的业务一直存在，并能最终让大麻合法化，这样才可以终止黑手党的贩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