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城之后的日子

武汉和周边的城市已经封城了。

　　很多人，尤其是年轻一代没有任何此类经历的人，都会有个问号。封城之后会发生什么？现在最明显的就是各种蔬菜水果涨价。

　　那个大白菜卖了65块一棵的商家被罚了50万。当然，发国难财的确是可耻的。不过可能大白菜涨价可能是在供应商那里就开始了。

　　毕竟谁也不知道1个月，还是2个月，还是3个月的供应链会正常维持多久。种大白菜的农民伯伯也要算算自己的现金流可能后面不够用，只好把价格调高一些。

　　好吧，合理范围内涨价其实是可以理解的，同时我也可以选择不吃大白菜。那还有其他的吗？

　　我想，外卖我是不会吃了，奶茶也不会喝了，健身房也不会去了，电影也不会看了，商店也更加不会逛了。对那些急需现金流周转的商家，他们的日子会更加不好过。但是谁叫我们都赶上黑天鹅了呢？

　　群里，朋友圈还有微博大量的科普视频，扑面而来，除了发现自己高中生物念完全忘了，自己很白痴以外，发现其实比科学本身更有意思的事情还是人的行为。

　　比如，面对疫情，人们如何反应？为什么明明已经得病，还要仓皇出逃？在疫情面前，我们的理性还可以剩多少？

　　前几日，美国马里兰大学一位公共政策学者Catherine Worsnop和媒体说，封城一定要及时，当你找到足够合理的理由封城的时候，封城其实已经太晚了。第二，封城可能会造成暂时性的物资短缺，造成一定的恐慌焦虑。

　　她最后的观点就是，在疫情面前，千万不能出现恐慌。

　　同时，另外一位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健康安全中心的主任Tom Inglesby也同时站出来说，封城其实可以减缓疫情扩散的速度，但是并不会减少最终得病的总人数。

　　我在这方面完全不懂，我也相信学术上有很多不同的观点。于是我就饶有兴趣地多翻了几篇关于隔离和封城的学术论文。看看历史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同时可以给大家解解闷。

　　隔离，英文Quarantine, 来自于意大利语，意指将人类，牲畜，和物品与疾病源隔开。人类最早的隔离历史始于14世纪的欧洲。

　　01

　　黑死病时期（14世纪）

　　黑死病说起来，对于欧洲人来说是最可怕的记忆。短短几年的时间，最终估计的死亡人数在7500万到2亿之间。这个数字代表了整个中世纪30-60%的人口。

　　黑死病其实本身不是一个病的名字，但是其实就是我们所熟知的鼠疫。伴随的症状，根据致病菌不同，会出现败血症，肺炎，或者淋巴疾病等等。

　　隔离这个概念其实是克罗地亚一个叫做杜布罗夫尼克的城市，在黑死病的最高峰1377年开始实行的。作为地中海的一个重要港口，官方关闭了所有船只运输，以防疫情扩散。

　　到了15世纪，意大利特别在威尼斯的一个小岛上专门开了一家用于隔离疫情病患的医院。从此法国等地中海周围的国家纷纷效仿，都专门建造了类似的隔离医院。这些隔离地带都必须远离居住人群，并且都有河水和沟壑作为天然屏障，来有效阻止病毒的传播。

　　一般病人都被隔离40天左右。直到今天都没有人知道，40天的科学依据是什么。有人说是因为耶稣在沙漠里穿行了40天，也有人说这个和希腊医生希波克拉底说人是的"体液说"的四个气质类型有关系。

　　再到了后来，为了能将疫情防范常规化，一些欧洲港口开始实施进港船只审查。他们先把到港船只的船长先关到救生船中，然后隔着窗户对对方进行审查。这样确实有效的隔离了飞沫传染。船长必须能提供他的船员和商品都是无病无害的证据，否则所有人都要被隔离40天。

　　02

　　霍乱时期

　　到了18世纪，黄热病持续在欧洲肆虐。法国，西班牙，意大利纷纷开始各种疾控措施。但是在1830年，霍乱首次出现在了欧洲大陆。

　　法国边界霍乱隔离中心1865-1866

　　霍乱是由霍乱孤菌污染引起的急性腹泻疾病，从本质上讲和鼠疫还是有很大不同的。由于对于霍乱起因的不了解，欧洲国家还是按照以往防范鼠疫的方法隔离病人，但是并没有起到很好的效果。

　　很多人都被放置到隔离区域。同时妓女还有乞丐也纷纷被移走，因为很多人认为他们是病菌的移动携带者。

　　但是因为措施强硬，且效果甚微，加上法国等国家刚刚经历过大革命，人民对于自由和权力的欲望开始释放，大家对于当局的做法都表现出了不满。

　　从那时起，隔离不再是万金油，因为它的负面效应已经开始显现了。

　　一直到了20世纪初期，更多科学成果的问世，才让当局者慢慢意识到鼠疫，霍乱，和黄热病的治理应该区别对待。

　　03

　　西班牙大流感1918-1919

　　20世纪初，就在欧洲人得意已经征服了鼠疫和霍乱的时候，3波大流感爆发了，这回影响的不仅仅是欧洲，还有美国。曾引起全球5亿人感染，致死人数在5000万到1亿人之间。

　　最严重的时候，仅仅1918年10月一个月中，美国死亡了20万人。平均寿命瞬间减少了12岁。

　　那个时候还正值第一次世界大战。为了防止疾病扩散，各国纷纷采取措施。之前的建造健康安全机构其实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比如今天的世界卫生组织WHO的前身OIHP，在当时就因为没有做出任何有效举措而被诟病。

　　学校，教堂，剧院被关闭。巴黎万人运动会被取消，美国耶鲁大学停止了所有公共集会，意大利连举行葬礼都被禁止了。

　　很可惜的是，那时人类并不知道流感的致病机理是什么,大部分科学家以为是细菌。所以大家都是束手无策。

　　可在很多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1919年大流感就神秘地结束了。（当然关于病毒流感为何最后会神秘结束，有很多理论，这里就不赘述了。）

　　经过这次大流感，很多欧洲国家的官方都进行了反省。比如健康安全组织花费了大量经历去安抚人们不要惊慌，却没有把主要精力放在控制疾病扩散上。于此同时，媒体也被要求不能报道能制造恐慌的新闻，比如死亡人数等。

　　因为各种各样的不透明，反而导致了民众更加的恐慌。

　　再回头说说封城和交通限制。历史上来看，美国911之后，其实大量航班停飞，但是并没有阻止之后几个月大流感的发生。2006年的禽流感，禁飞也没有阻止病毒肆虐。从03年SARS爆发到现在，根据加拿大的报告显示，十几年的机场体温监控，隔离了共计25000人，但是从未抓到一例流行病患者。

　　说这么多，其实就想说，我们人类真的是太自以为是了。放眼看看历史，流感，鼠疫在世间已经存在数百年了，而且我们并没有完全征服他们。过去的3%的致死率，放到今天还是如出一辙。

　　或许大流感就是一个必然会发生的事情，它不是黑天鹅。即使不发生在武汉，也会发生在世界其他地方。我们怨天尤人，确实有些事情可以当初可以避免。但是请不要忘了，我们是人类，人类犯错是必然的。

　　死亡是很可怕的事情，但是把我们和历史相比较，今天发生的一切的确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去恐慌。该恐慌的是我们的无知。

　　最后再说说隔离和封城。其实欧洲国家在隔离手段上比我们使用的历史久的多了，他们经历过很多的批评。但是无论怎么样，隔离之后最可怕的是对被隔离人的恐惧，给被隔离人送了上了"耻辱柱"。

　　有多少人至今戏谑武汉人吃野生动物，还有少数人骂武汉人自私。这其实不是地域歧视，这是隔离之后产生的必然社会学和心理学反应。被关在里面的恐慌，站在外面的更恐慌。

　　希望我的文章能给大家解除那么一点点恐慌。多学知识，多学历史，消灭无知，相互理解，尊重他人，保护自己和他人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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