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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哈尔滨到北京,从北京到全世界,李健走了很远的路,看了很多的风景。
时代的列车匆匆驶过,而他留在原地。
偏安一隅,且听风吟。
浮躁喧嚣是这个世界的表象,沉静的人终归沉静。
这个时代很焦虑,但我们依然可以选择,诗意的栖居。
李健没有回答,转头望向窗外的云,思绪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几个小时后,飞机落地,李健说出了自己的答案:自愿退出水木年华。
之后,他在北京郊区的胡同里租下一间破败的院子,弹琴、写歌、阅读,看风吹麦浪,白云苍狗。
都说,李健为了理想,放弃了名利。
实现不了的理想,就让它像月光一样,存在于生活的远方吧。
除了偶尔夜晚回家,总是会被野狗追着咬,让他觉得十分不体面。大多数时候,他非常享受那样的日子。
所住的院子前有一片麦田,麦子生长的季节,李健时常坐在门口望着一望无际的翠绿发呆,微风吹起层层麦浪,吹动他的发,也吹动他的心。
每逢周末,他就和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在麦田里弹琴唱歌,让阳光给手中的吉他渡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麦子由绿变黄,秋意慢慢爬上树梢,揭开秋天的序章,天气也就渐渐转凉。当第一片雪花在北京的上空飘落,李健炉子里的火还没有成功生起来。
院子里没有暖气,也没有空调,正好给了李健研究新东西的机会。
然而,小小的锅炉却让这位高材生犯了愁,捣鼓了几次没成功,去找姐夫求救,终于生起了炉火,冬日才不那么难捱。
下了雪,屋檐下挂着冰,风呼呼地从窗户的缝隙中灌进来,狭小的屋子里,炉火“噼里啪啦”地响,伴随着李健断断续续的吉他声,别有一番韵味。
夜晚是最难熬的,气温降到零下十几度,炉火烧得很旺,屋子里却还是冷得像冰窖。
满山遍野的春天啊,你何时到来。
带着这样的期盼,他写了一首《温暖》。
这是他离开水木年华,住到北京郊区的第一个冬天。
除了冷了点,别的什么都好。
他自由了,没有什么能比这更让人快乐。
从小到大,李健的人生路途可谓是一片坦荡。成绩名列前茅,不费什么力气,就被保送进中国最高等的学府——清华大学。
然而,迈入清华园的那一刻,却像是从巅峰走向谷底,李健第一次品尝到了挫败的滋味。
在高手如林的清华电子工程系,李健从“学霸”变成了“学渣”,当他的室友能轻松考到九十七八分时,他要费好大的劲儿,才勉强上七八十。
这样的世界让他迅速成长,却也带给他撕裂般的疼痛。
那时,大李健四届的卢庚戌在清华旁边租了一间小宿舍,毕业后他不去上班,终日在房里练琴唱歌,做着一个歌手梦。
年幼之时,李健跟着身为武生的父亲练京剧。几年下来,京剧练得不怎么样,倒是把嗓子练哑了。好在上天眷顾,变声期后,他的嗓音又恢复了。
大学毕业时,李健还是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当时,乐坛里正流行节奏感强、有爆发力的音乐类型。唱片公司希望两人能迎合市场,顺应潮流。经纪人把两人拉来,苦口婆心地教育道:
人人都说,离开水木年华后,李健陷入了一场漫长的沉寂。
整整八年,几乎没有任何的名气。
直至2010年的春晚,王菲唱了一首《传奇》,人们才开始听说这首歌背后的创作者——李健。
李健却说,那不是沉寂,是耕耘。
走出“寒冷”,第二张专辑《为你而来》,他则将其视作“温暖”。
那段时间,他常常骑着车绕着什刹海闲逛。
创作第三张专辑时,李健失去了父亲。
后来,他将第三张专辑命名为《想念你》,将其形容为伤感。
2011年,李健发行了第五张专辑,名唤《依然》。
他说,那是自由。
自由地写歌,自由地生活,不必去在意别人的眼光。
沉寂也好,走红也罢,李健依然是李健,那个喜欢安静写歌、唱歌的男孩。
从2002年到2011年,从“寒冷”到“自由”,李健走了很长的路。
九年,五张个人原创专辑,年近四十,他还是没有获得世俗意义上的成功,但却找到了音乐的自由,也找到了人生的自由。
舞台上,李健是深情的“音乐诗人”;舞台下,李健幽默、风趣,是十足的段子手。“秋裤男神”、“白马王爷”,他承包了《歌手》百分之九十的笑点。
孟小蓓整理茶室,李健倚在门边看着她,轻含笑意说了句,“咱俩现在这个状态打一成语”,“是什么” ,“袖手旁观”......
1984年的夏天,李健10岁,还是个调皮捣蛋的小男孩,喜欢在院子里上蹿下跳。
成名后,李健还是过着一种自由随性的生活,没有被所谓的名利绑架。
他依然住在租来的房子里,不买房,只买书、买吉他。
都说四十不惑,他的疑惑却更多了。
他会去想人活着的终极意义,这些问题有些形而上,也有些宿命,但却让他在生活中时刻保持清醒。
多年来,他一直让自己保持一个学生的心态,静下心来沉淀、阅读、思考。
这样的习惯,使得他没有在浮华的娱乐圈中迷失自我:
“你找一些参照系,就不会那么容易轻狂。你经常读书,经常创作,就会越经常感受到自己的有限性。”
当许多人还在名利场中挣扎时,他早已洞穿了生活的本质:
“名利,其实都是伪名利,真正的生活还是日常的本质。舞台是一个幻象,生活是现实的,你怎么能把梦下载到现实中?”
“生命是一场时间之旅的体验,即便没有世俗意义上的成功,也不妨碍你去寻找和积累生活的乐趣。”
在李健看来,做一个幸福的人,是一件很酷的事。它需要真正的生活哲学,这样的人,才是成功的人。
他从不卖弄理想,也不卖弄情怀,总是很淡然,甚至有些佛系。
就像一个有着浓厚烟火气的世外高人,在纷繁芜杂的尘世中,始终清醒、沉静,如水般清澈,又保持着人间的温暖。
这个时代很焦虑,但在与世界交手的第45年,李健依然选择诗意的栖居,选择静默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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