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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作者顾景言: 2019年6月2日,在法国的凡尔赛宫,世界著名钢琴家郎朗在法国举办了婚礼,迎娶了德韩混血的美丽新娘Alice。
一时间,祝福的声音铺天盖地。今年37岁的郎朗,在不到20岁的时候就已经声名鹊起,曾被美国《芝加哥论坛》称赞为“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年轻音乐家"。
而他24岁的新娘,不仅年轻貌美,而且也是一位钢琴家,和郎朗志同道合。
两人的结合,被称为“王子和公主的完美婚姻”。
然而,大多数人都忘了,郎朗并不是什么家世优越、从小一帆风顺的“王子”,恰恰相反,他不过是一个出身于东北工薪家庭的孩子。
他之所以能有今天,完全得益于他有一个愿意倾其所有的父亲。
他的父亲,曾经被人视为一个笑话,甚至被视为疯子。
但正是这个疯狂的父亲,成就了中国当代最伟大的年轻钢琴家。
郎朗的父亲名叫郎国任。
郎国任曾经受过不少嘲讽。他闹的最著名的笑话之一就是宣称刘亦菲托人来向郎朗提亲,想嫁给郎朗。
八卦的记者们自然跑去追问刘亦菲,得到的却是天仙姐姐淡淡的一句话:“我不知道郎朗是谁,弹钢琴的和弹棉花的对我都没有很大的影响。”
碰了一鼻子灰的郎国任并没有消停。
不多时,他又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表示,和郎朗比较般配的应该是皇室之女,只可惜英国的查尔斯王子没有女儿。
这一言论又被解读为,只有英国公主才有资格嫁给郎朗。
看到这里,是不是觉得郎国任比较自恋和奇葩?把自己的儿子看得太高了,以为谁都喜欢自己儿子。
殊不知,这个东北男人,正是凭借着对儿子近乎自负的信任,培养出了郎朗这样的奇才。
1982年6月14日,郎国任迎来了自己唯一的儿子,郎朗。
郎国任和妻子都是公职人员,家中的条件相对还算小康。对于这个独生子,自然也是竭尽所能给予最好的照料。
虽然郎国任在公安系统工作,长年的工作环境使他养成了霸道强硬的生活作风,但是对儿子却灌注了所有的柔情。
舐犊情深。这也是大多数中国人做了父母之后的普遍状态。
然而,这一切只持续了短短2年半的时间。
郎朗2岁半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令郎国任震惊无比的事情。
当时郎朗喜欢看《猫和老鼠》,跟着哼唱里面的音乐。
郎国任原本没有在意,直到有一天郎朗跑到家中的钢琴前,竟然弹出了一首曲子。
原来,郎朗模仿动画片里汤姆弹钢琴的动作,竟然迅速就学会了基本旋律。
这件事情让郎国任欣喜若狂,他经过观察,认定了自己的儿子是个音乐天才,将来必成大器。
这并不是郎国任盲目夸赞自己的儿子。
事实上,郎国任年轻的时候非常喜欢弹钢琴,甚至一度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音乐学院,最终却阴差阳错没有被录取。
所以,当他听到儿子的琴声后,凭借自身的音乐素养,几乎十分敏锐地就断定了儿子具有极高的天赋。
若是寻常的家长,可能仅仅沾沾自喜,把这当成亲朋好友之间的谈资,但是郎国任却当机立断,马上决定为儿子寻找专业的教师。
经过苦心寻觅之后,3岁的郎朗投入了沈阳音乐学院的朱雅芬教授门下学习钢琴。
朱教授非常笃定地告诉郎国任:“这是一个很有天分的孩子,生来就是为了弹钢琴的,我一定会好好教他。”
仅仅两年之后,郎朗就赢得了东三省少年儿童钢琴比赛的第一名。
此后,郎朗又陆续取得好几个奖项。
郎国任愈发坚信,自己的决定没有错,郎朗是个天才!
为了给儿子提供更好的帮助,在郎朗9岁那年,郎国任做出了一个令人惊掉下巴的决定。
郎国任决定辞职,带着郎朗去北京寻访名师学钢琴。
为了9岁的儿子,放弃自己的铁饭碗,这在很多人眼里是不可思议的。
万一你看走眼了呢?万一你儿子像方仲永一样呢?
但是郎国任却义无反顾地交上了辞职报告。他相信自己的儿子一定能成才。
从此之后,郎国任和妻子分居两地。
妻子负责在东北上班,用工资补贴父子俩的生活,郎国任则全职负责在北京督促郎朗的学习。
京城居,大不易。
为了省钱,父子俩的居住环境十分简陋。更让郎朗苦不堪言的是,到了北京之后,父亲对他更加严厉了。
郎朗每天必须把绝大多数时间都投入到练琴上,不能有丝毫的松懈,否则就会遭到郎国任无情的训斥。
对于一个9岁的孩子来说,爱玩是天性。即使再有天赋,每天重复着枯燥的练琴动作,也难免心生厌烦。
但是望着父亲铁青的脸,郎朗只能埋头弹琴。
郎国任丝毫不相信什么劳逸结合的教育理论,他教育孩子向来十分铁腕。他爱惜儿子的天赋和才华,不愿意让儿子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
这种执拗的教育方式,督促郎朗把基本功练习得十分扎实。但是它最大的弊端,就是让郎朗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这沉重的压力,终于在一次挫折之后,彻底爆发。
那可能是郎国任最不愿意提起的一段记忆。
当时郎朗跟随中央音乐学院一个女老师学琴,却没想到,女老师是个贪财的势利眼。
她看出了朗朗的天赋,却非但没有用心教导,反而日复一日羞辱和打击郎朗,把这个天才说得一无是处。
后来,更是决绝地告诉郎朗,自己不愿意教他了。
郎朗还小,不懂得老师为什么会这样对待自己。
直到后来父子俩才知道,这位女老师是觉得郎国任父子贫寒穷酸,从他们身上捞不到任何好处。
郎国任深感挫败,对郎朗的要求更加严苛,父子俩终于爆发了最大的一次矛盾。
郎国任为了逼迫儿子刻苦学琴,甚至不惜威胁儿子:“你不好好练琴,那你就去死!”
这种暴君一般的残酷,吓坏了郎朗,他对父亲充满了恐惧。
他整整三个月没有触碰钢琴。直到父亲软言求和,他才继续开始练琴。
熬过了这个重大挫折之后,郎朗的人生似乎开始一帆风顺。
他投入了赵屏国教授门下学钢琴,得到了良好的指导。
1993年,11岁的郎朗在“星海杯”全国少年钢琴比赛中,夺得专业二组第一名。
1994年,德国埃特林根举办了国际青少年钢琴大赛,郎朗并没有得到公费参赛的名额。
郎国任咬了咬牙,拿出了大部分积蓄,自费送儿子去德国参赛,结果郎朗夺得了冠军。
1996年,郎朗在国家主席出席的开幕式音乐会上,被指定担任钢琴独奏。
少年郎朗,已然凤凰涅槃,成为了引起国际关注的钢琴家。
20多年后的今天,谈到中国的年轻钢琴家,郎朗已经成为被提及最多的名字。
郎国任的梦想,终究是实现了。
但是,他究竟是不是一个好父亲,成为很多人心中的疑问。
没有他的不断施压,就没有今天的郎朗,但是他的孤注一掷和严厉苛责,又让人觉得太不人道。
有人说,他是一个残酷的父亲。
不过我想,如果郎国任再次选择,他还是会做同样的决定。
无他,中国太大了,人太多了。若想在千军万马中拔得头筹,注定要吃常人所不能吃的苦。
他不忍心让儿子埋没才华、碌碌终生,所以就只能当一次恶人。
这就像很多中国家长要求孩子努力学习,即使会面临孩子的不理解甚至痛恨。
平民家庭的天才,想要出头,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拼命而已。
成年之后的郎朗,也曾经说过,“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感谢父亲逼我练琴。”
曾经的平民子弟,如今已经成为了万众瞩目的精英。
他终于理解了他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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